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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空老师，八重主任，这确实是我平时的爱好。我的父母比较纵容我…所以才允许我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扮演角色啦。」
【资料图】
宵宫一脸正经地对着我们说道。
而在对面的夫妇二人，早已咧开嘴，露出猖獗的笑容。
「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么，宵宫，你严肃点。」
我瞪大自己的双眸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假惺惺的少女。看到她脸上的笑容，我感到自己心如刀绞。
「空先生，八重小姐，事已至此，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？」
男人脸上戏谑的表情，分明是在挑衅我们，因为他是这场讨论里，所谓的胜者。
「我们想说的是，拒绝交易。」
八重神子好似憋了一口气，可以看出来，她的心情并不怎么样。
被宵宫摆了一道，说实话，我甚至有些颤抖，双腿在不自觉地发抖。
「理由呢？」
他继续问道。
「我的主观判断，你并不合适跟我们谈成合作——」
她起身，睥睨着众人，
「走吧，空。」
「神子…」
我轻叫一声。
宵宫…先前是在演戏么？
到底，目的是什么啊。
「走。」
神子嘴里坚决地吐出一个字，我也只好跟着起身，紧随其后。
尽管原先计划里头，我们可以自行选择交易对象，但现如今，我和神子并非是因为货物关系而选择下一家，而是因为宵宫的家庭关系…
这样离奇的发展，究竟是为了什么，走出包厢门口，我仍没有想清楚。
包厢似乎有听到吵闹声，但我们已经没有机会站在那里了。
候选名单自然还有一大把，八重神子的面色从刚刚开始，便一直保持冷峻深沉，我们很快抵达下一家企业，并且和对方愉快地签下了合作协议。
这一家的烟花质量，也的确比不上宵宫父母名下企业所生产的质量，但没有办法，这是唯一能找到的平替了。
「空，急着回家吗？」
专车重新将我们放在学院门口，下车后的八重神子回过头看着我。
「不急。」
没有多想，我点了点头。
「陪我喝点酒吧，可以吗？」
看来，八重神子被今晚的事情搞得有些郁闷，所以才来主动邀请我一块喝酒。
「没问题。」
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，
「正巧，我也想喝点。」
「哈哈哈——好，走吧。」
她爽朗一笑，像哥们一样，伸手搭上我的肩膀，
「学院后面，有一条小吃街，那里有居酒屋，我经常去的。」
「地方你安排。」
我没什么建议，因为我不常在外跟同事喝酒，往往都是在家里小酌。
为了消除心里的郁闷，所以两人脑子里同时都想到了「酒」。都说酒能消愁，有时候不是这样的，但大家都愿意这么认为。
九重居酒屋。
这家店名算是…巧合吗？
进门便是前台，可以在这里点餐，拿到餐牌，然后进入右边的廊道，挑选自己的位置坐下。廊道的两侧都有桌面和高凳子，我和八重神子挑了相邻的靠墙角的位置坐下，等待上餐。
面前摆着的巨大的战斗杯，便昭示着今晚铁定有大事情要发生——醉得不省人事。小吃尚未上齐，但酒先添好了。八重神子低吟一声后，扛起战斗杯，将冒泡的冰啤大口大口地往喉咙灌，在干完整整一杯后，她又不顾形象地感叹一声，
「唔啊，爽——！」
粉发的美人，满脸忧愁，她擦拭着自己的嘴唇，抹去上面的酒渍，
「为什么，为什么呢？」
很明显，她想不明白宵宫为何要从了她的父母。
「话说——你也认识宵宫吗？」
尽管可笑，但我还是想确认神子是否知道宵宫的家庭情况。
「嗯——当然了，主任的交际网可是很齐全的，别小看我。」
她竖起大拇指，指着自己的脸庞，这笑容…喂喂，怎么看起来一蹶不振却还说出那么自豪的话啊！！
「那…具体家里的情况呢？你有没有了解到什么信息？」
既然如此，也不知道神子能否提供更有利的线索。
聚沙成塔，相信终有破局的时刻。
「她父亲，是制作烟花的高手，白手起家，从小商店，做到现在赫赫有名的烟花名家。」
她醉醺醺地说道。
「…好像没什么用呢。」
我心里暗暗吐槽道。
每说完一句话，她都要重新添上一杯满满的战斗杯，然后一口气喝完。
来这里的目的，无非是单纯喝酒的吧…！要是八重神子醉了，那还怎么交谈？可能这家伙压根没打算来聊天的？
想到这个结果，我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「你想要救宵宫吗？」
八重神子那微微眯上的眼睛，忽的睁开，嘴角也逐渐上扬。
「…想，当然想了。」
我急迫地回答着。
「那么——我们需要收集证据。」
「证据…？」
「家暴的证据。」
「…你怎么知道，她遭受了家暴？」
当神子嘴里吐出「家暴」二字时，我有些不解。
因为我全程没有跟她提到这一关键字眼。
「不止宵宫，包括她的母亲，也同样遭受了家暴，但由于有摩拉的存在，所以才表面维系着夫妻关系，使得在外界看来，他们的家庭圆满无比。」
八重神子轻轻舔舐了一下战斗杯的杯边。
「你怎么察觉的？」
她的母亲为何也遭受了家暴？
「那妇人从谈判开始，眼神就一直没有冷静过。况且，她身上残留着不少伤痕。特别是——大腿。」
说到大腿，我只注意到，在妇人激烈反驳我们的时候，男人几度按住她看似雪白的大腿。
静止的视野里一旦出现突然行动的肢体动作，注意力往往会被很轻松地吸引过去。
不过那一会我在意的是如何替辩护宵宫，情绪也处于亢奋的阶段，没有去观察妇人到底有什么异常的地方。
神子观察时果然很细致。
「有伤痕，就可以代表着家暴了吗？」
我并非质疑神子，而是想要更精确的说法。
「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的，相信我们有目共睹，拍打，以及把宵宫当成『垃圾』一样的语气…」
「他所展现的态度跟行为联系在一起，就可以基本确定家暴了么？」
「而且坊间传闻，也有传出他们家有家暴事件，总而言之，尽管我们是猜测也好…」
「是事实，神子。」
我顿了顿，
「因为我跟宵宫聊过，她跟我坦白了，她遭受了父亲的家暴。」
「之前跟你说的？」
神子的表情没什么变化，
「好，确定下来了，但我们仍需要证据。」
收集证据，便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。所谓证据，就是家暴时的照片或者视频吧…录音应该也是可以的。
应该不至于把事情闹得那么大…
「可是，就算找到了证据，我们也没办法就此让宵宫的父亲改邪归正啊——」
我苦恼地咽下一口酒，
「宵宫的生活仍得不到改善。」
「只要能让宵宫免除家暴一苦，我们就算成功，明白吗？你还想着改善她的生活？我们不是神明，帮不了别人一辈子。」
好像再度回到了和妮露在烧烤摊的时刻。
她告诉我，
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」
「我们的能力有限」
「如果可以，也会希望自己是一只井底之蛙」
「什么都不知道，什么都不用去烦恼」
…
如今，八重神子告诉我，
「我们不是神明，帮不了别人一辈子」
看来，每个人都在遐想自己是世界上最特殊的那个人，可直到被社会磨平了棱角，才会冷静下来，好好思考，最后得出，自己只是一介最普通的人，游戏里的NPC…这样的结论。
「你说的有道理，神子，我们尽力而为了，就行。」
自己的事情可能都没处理完呢，还总是要替别人担心，这样的生活未免也太累了？
「话说…你今天…一直喊着我的名字呢，觉得我们俩，已经足够熟悉了么？」
八重神子在一瞬间脱离了讨论严肃话题的状态，恢复成妩媚的模样，脸上的绯红，看上去更加诱人…
放在之前，我可是一直喊她「神子前辈」的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，想把敬辞给去了。
「啊…抱歉，是我不太讲究了，神子前辈。」
「怎么用得着道歉呢？呵呵——我还要夸你呢，小可爱。」
一旦没有聊及正事，神子便会恢复成这幅模样，真让人头疼，
「你叫我老婆都行哦～」
「神子…你醉了。」
看着对方无意义地摆动肢体，我得出这一结论。
「醉…？怎么可能，我八重神子，这一辈子，都不可能醉。」
她说话甚至都有些含糊不清，而且身体还不断往我身上贴近过来。
我躲也不是，不动也不是…躲开她可能扑空就直接摔地上了。
最终我只好使出「安如泰山」神技，张开双手，任由八重神子往我身上贴合。
她满意地蹭着我的胸口，
「空…真有安全感呀。」
「…怎么有…耳朵？」
我低声嘟囔着，看到粉发里藏匿着的耳朵，于是乎我向里面吹了口气。
「嗯啊啊～讨厌…」
本来快安静下来的神子发出了奇怪的喘息声，看到其他位置的客人投来诧异的眼神后，我连忙抱住神子，逃离现场，
「抱歉抱歉！！我这位朋友，她喝醉了！！」
解释一番后，狼狈逃窜。
实在是太糟糕了…
可能客人们会想：
真大胆啊，在这种公共场合，还玩起了「游戏」，不知羞耻！！
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神子会有这么夸张的反应就是了。
「能带你去哪呢？」
怀里的神子已经睡过去了，我只好在马路上自言自语，
「这个点，学院肯定是关门了…」
我默默思考着。
「去…你…家…」
迷迷糊糊当中，神子吐出这三个字。
「那不行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往家里带，你太危险了。」
「空…讨厌我…」
「我没讨厌你啦。」
「你、你就是…讨厌我…」
醉酒后的八重神子，声音软糯糯的。
「都说了我不讨厌你…！」
算了，还是先带回家里吧。
把她安顿好就行，她都醉成狗了，对我也构不成威胁。
